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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 Chapter 3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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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親王陛下說完這番話, 魏薇薇一時間竟無言以對。

她平靜地看著萊希爾斯,萊希爾斯也平靜地看著她。夫妻“深情款款”地對視了大約三秒鐘後, 魏薇薇出聲問道:“就, 沒了嗎?”

萊希爾斯:“?”

萊希爾斯倒也有點好奇了,問她:“還有什麽。”

魏薇薇:“後面不應該還有一句‘誰若折我翅膀,你就毀誰天堂’嗎。”

萊希爾斯:“……”

萊希爾斯不作聲了, 松開魏薇薇的下巴,將十指重新放回鋼琴的黑白琴鍵上,垂了眸, 壓根不想再理這崽子。

魏薇薇卻傾身往他湊近了點, 伸手扯扯他的袖子, “欸,陛下。”

萊希爾斯視線微轉, 不露痕跡地掃過人類姑娘拽住他袖扣的細白手指,不鹹不淡地應了聲:“又幹什麽。”

魏薇薇:“陛下, 鬥膽問一句, 你年輕的時候是不是非主流少年?”

萊希爾斯:“不是啊。我是殺馬特。”

魏薇薇:“。”

須臾,親王陛下掀起眼皮自看她一眼, 問:“你還有其他事找我麽。”

“這回沒了吧。”

“是麽。”萊希爾斯說,“你再仔細想一想。”

這回,魏薇薇聽出了親王陛下的弦外之音。於是她仔細斟酌了片刻, 回話道:“請問親王陛下,我應該還有其它事找你嗎?”

萊希爾斯漫不經心地說:“你不想知道上次那場風波的調查結果麽。”

哦,原來是想顯擺一下你辦事效率高。魏薇薇面無表情地想了想,然後便啪啪鼓起掌來, 兩眼放光表情生動, 非常配合地說:“調查結果這麽快就出來了?哇, 陛下好棒好厲害!”

萊希爾斯:“……”

萊希爾斯接著說:“新聞發布會結束後,之前引導輿論的很多賬號就都已自行註銷。戚沙找人查了一下,發現這些賬號的IP地址絕大多數都在境外,並且詳細位置一致。”

魏薇薇詫異:“難道是專門的水軍公司?”

萊希爾斯語氣隱約帶著點疑惑:“水軍公司?”

魏薇薇解釋道:“水軍公司,就是專門接活引導輿論的公司,通常是一個人操作幾十臺電腦幾百個賬號。這種公司一貫沒有原則也沒有底線,只要錢給得到位,他們就能不分是非,黑的能說成白的,白的也能說成黑的。”

萊希爾斯:“嗯,差不多。”

果然是水軍公司。

魏薇薇瞇起眼,心想難怪一夜之間輿論會發酵到不可收拾,有組織有預謀,真的是有人在背後給她使絆子。能想出這些陰險招數對付她,多大仇?

魏薇薇又憤怒又懊惱,情緒上頭一時半會兒想不出究竟哪路人馬和自己有那麽大恩怨。於是又問:“那戚沙有沒有順藤摸瓜,查出背後主謀是什麽人?”

萊希爾斯:“對方行事謹慎,沒有向那個水軍公司透露自己的身份,雙方聯系也都是使用衛星電話。不過戚沙調取了那個公司負責人所有的通訊記錄,發現除了衛星電話以外,對方曾使用過一個手機號碼,應該是不小心誤撥。”

“那個手機號碼的來源地是哪兒?”

“西圖。”

聽見這個地名,魏薇薇眸光突的一跳——西圖市,距帝國首都千裏之遙,派爾家族的老窩根據地。

萊希爾斯又道:“而且,號碼的主人你也認識。”

“我認識?”魏薇薇心中已經有了幾分猜測,語氣沈下去,“是誰?”

“你同父異母的妹妹,那個叫蘭什麽的。”

魏薇薇皮笑肉不笑地挑起嘴角:“蘭溪。”

算起來,後媽組合確實有段時日沒上線了。這段時間她忙於應付這個隨時給她挖坑的反派大BOSS,差點兒忘記了這對母女的存在。

這麽不擇手段毫無下限,倒的的確確是那對母女能做出來的事。

魏薇薇擡手默了默下巴,認真思考起來。

萊希爾斯在邊兒上安安靜靜地看著這個人類女孩。她的臉在月光下顯得很白皙,烏黑分明的眼眸微瞇,瞳孔晶亮,看起來就像一只在打壞主意的小狐貍。

萊希爾斯看習慣了魏薇薇平日那副沒心沒肺、對任何事都無所謂的態度,這副表情令他覺得有些新奇。

瞧了魏薇薇約莫一分鐘的光景,親王陛下冷不防地再次開口,“如何。”

魏薇薇看他一眼:“什麽如何。”

“想好怎麽報仇沒有。”

“差不多了吧。”魏薇薇點了點頭,而後忽的微怔,唰的睜大了眼睛瞪他,匪夷所思地問:“你為什麽知道我在想什麽?”

萊希爾斯:“猜的。”

萊希爾斯:“你很好猜。”

魏薇薇:總覺得這句話是在損人,但她找不到證據。

魏薇薇決定弘揚她們民族的傳統美德,寬宏大量,不與這只老六吸血鬼計較。只是說:“陛下,我準備回西圖市一趟。”

萊希爾斯點頭:“好。等我忙完手上的事就出發。”

魏薇薇:“?”

魏薇薇驚得脫口而出:“什麽?陛下你要跟著我回去?”

萊希爾斯目光定定落在她臉上,“王妃跟我說這個,難道不是希望我陪你的意思?”

魏薇薇心想大佬你自我感覺會不會太良好,我真不是這個意思。

魏薇薇笑著說:“陛下你誤會了。我不是這個意思。國事要緊,我的家務事我自己回去處理就行,怎麽好意思麻煩你呢。”

萊希爾斯靜默須臾,道:“我以為你會想要我替你撐腰。”

魏薇薇:“陛下的好意我心領了。我自有打算,暫時不需要你出面。”

“真不需要?”

“嗯。”

萬幸的是,這回向來蠻不講理的親王陛下竟破天荒地好說話。他不再執意要陪同魏薇薇一起歸省,只是又直勾勾看了她好半晌之後,散漫地牽起一抹笑來,淡淡道:“那我就拭目以待。”

至此,那場風波的背後真相算是水落石出。

魏薇薇已經冷靜下來,回去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叫來木楹,吩咐道:“你馬上查一下今年從派爾家族離職的所有人員,傭人、園丁、各個職務……一個都不能遺漏。”

木楹不解,問道:“殿下查這個做什麽?”

“以後再跟你解釋,先照我說的去做。”魏薇薇說,“還有,通知內務部,我近期要回西圖市探親,看他們是安排專機護送還是訂機票。”

第五日,一切準備妥當,王妃殿下探親歸寧的專機從王宮內部機場起飛,三個鐘頭後平穩降落在西圖市國際機場。

派爾公爵一早得到消息,提前幾個小時便親自到了機場接機。

見到女兒,派爾公爵臉上立刻便展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。他朝魏薇薇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吻袖禮,緊接著垂著頭道:“王妃殿下,一路辛苦了。”

老實說,魏薇薇對這個便宜老爹別說感情了,連好感都沒多少,此情此景只能虛與委蛇地笑笑,回了句:“爸爸不必多禮。”

簡單寒暄完,她便跟著派爾公爵上了主車,驅車回派爾家。木楹和管家坐的車則跟在主車後方。

西圖市位於尤斯帝國的西南方,氣候濕潤,冬暖夏涼,是個很宜居的發達城市。作為西圖市首屈一指的老牌貴族,派爾家的莊園老宅坐落在寸土寸金的西圖市中心。類似哥特式城堡樣的莊園建築,占地面積極廣,維護得當的緣故,莊園雖年代久遠卻絲毫不顯陳舊,宛如一個不知幾百歲的老人,安靜地矗立在歷史洪河中,見證著這個城市與帝國日新月異的發展變遷。

行車途中,派爾公爵偶爾會和魏薇薇聊上幾句,不知是因為他原本就和這女兒不太親近,還是因為面對已是王妃身份的女兒有些別扭,派爾公爵和魏薇薇閑聊的內容都很客套,很疏離,絲毫沒有正常父女間的親近感。

魏薇薇自然也只能冷淡而不失禮貌地進行回應。

好不容易到了派爾家老巢,一下車,魏薇薇又被驚呆了。倒不是因為派爾家的古堡老宅太豪華。畢竟她穿過來沒多久就成了王妃,住在王宮裏,雕梁畫棟酒池肉林,再奢侈的陣仗也都見識過。

而是,豪宅大門口站了一大群人。

烏泱泱一片,男男女女老老少少,或穿戴華麗或衣著統一。那陣仗,跟要打群架似的,比當時送親的人數還要翻上兩番。

饒是魏薇薇做足了心理準備,也還是被這隊伍震了震。她扭過頭,壓低了聲音問管家:“怎麽這麽多人?”

管家答道:“王妃殿下,這些都是家族裏您的近親遠親和家裏的傭人們。聽說您回來探親,都來迎接您了。”

果然是第一貴族,人丁真興旺。

魏薇薇在心中暗自感嘆一番,再擡眼,瞬間便看見了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漂亮貴婦。入秋了,公爵夫人身著一件淺綠色大牌定制晚禮服,肩上裹著一條白色狐貍毛披肩,身段曼妙,膚如凝脂,依舊保養得極佳。

她又往喬琳卡旁邊瞅了眼。不出所料,後媽組合永遠形影不離,蘭溪小姐也在。

眾人見到魏薇薇,不約而同地彎腰行禮,神色間皆極是恭敬。

行完禮,喬琳卡面帶笑意地走上前來,柔聲道:“王妃要回來,怎麽不提前說一聲呢?昨晚臨時得到消息,我都沒來得及準備。”

“夫人客氣了。”魏薇薇眼神冷漠,嘴角卻帶著笑意,“我回自己家而已,你做什麽準備。”

喬琳卡是多聰明乖覺的人,瞬間便聽出了魏薇薇言語帶刺,心生不滿又不好發作,只能強顏歡笑著站到派爾公爵旁邊,不再說話。

魏薇薇收回看喬琳卡的目光,帶著木楹徑直往前走。

那邊廂,瞧著魏薇薇的背影,蘭溪氣得七竅生煙,貼近了喬琳卡說:“媽媽,你看她那副囂張的樣子!要不是仗著親王給她撐腰,她早就……”

喬琳卡扭頭,狠狠瞪了蘭溪一眼,示意她閉嘴。

魏薇薇繼續高貴優雅端莊淡定地往前走,對周圍的各類目光視若無睹。這時木楹加快了步子走上前,在她耳邊小聲問:“剛才那個就是蘭溪?”

“對啊。”

“長得也太一般了。”木楹滿臉的嫌棄,“就這副尊容還敢打親王的主意?癩蛤蟆想吃天鵝肉,但凡多照下鏡子都不會有這種自信。”

魏薇薇看木楹一眼,心想這小姐妹平時一副乖乖小白兔的樣子,損起敵人來還挺帶勁的。她喜歡。

魏薇薇心思微轉,也壓低聲,問道“都準備好了麽?我剛才聽我爸說,晚上有一個大型晚宴,專門為我接風洗塵,整個家族的人都會到場。”

“放心殿下,我辦事,您放心。”木楹拍拍胸脯,笑容滿面:“絕對不會掉鏈子。”

晚七點半,夜幕低垂,派爾家族的晚宴正式開始。使者們穿梭不息,音樂家們用各色樂器演奏著合奏曲,舒緩大氣而又悠揚的音符洋洋灑灑飄揚在空氣中。

金碧輝煌的宴會廳內,派爾家的名流們手持香檳言笑晏晏,男士們聚在一起談生意,太太小姐們圍在一起閑聊八卦,也有年輕的男女在合奏曲中翩翩起舞,一派的和諧。

不多時,樂曲聲消失,整個宴會廳陷入了一陣安靜。所有人紛紛回頭,看見魏薇薇在派爾公爵的陪同下高調現身。

仍是一路沐浴心思各異的註目禮,魏薇薇跟隨派爾公爵走到了宴會廳正前方的高臺上。

派爾公爵臉上笑容滿面,看上去心情很不錯,對眾人道:“這是王妃大婚以來首次回西圖探親。來,讓我們共同舉杯,歡迎王妃殿下回家!”

話音落地,一呼百應,在場的人全都舉起了手中的香檳。

派爾家的接風儀式很簡單,接下來就沒什麽事兒了。聽見便宜老爹樂呵呵地讓接著奏樂、接著舞,魏薇薇心想是時候了,於是四平八穩地喊出聲,道:“請稍等一下。”

霎時間,整個宴會廳又是一靜,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她身上。

派爾公爵今晚的心情是真的不錯,就連發表疑問都是滿臉笑色:“王妃殿下還有什麽事要跟大家夥說麽?”

魏薇薇定定神,上前幾步站到派爾公爵身旁,笑了下,說:“其實也沒什麽。前幾天我偶遇了一個老朋友,她說離開咱們家有段日子了,很想念媽媽和蘭溪。我想著反正也要回來探親,就把她捎上一起給帶了回來。”

整個宴會廳這會兒就是一大型懵神現場,大家夥互相看一眼,都不知道王妃殿下葫蘆裏賣的什麽藥。

而被忽然點名的喬琳卡和蘭溪則更是一頭霧水。兩人大惑不解,都拿一副奇怪又警覺的眼神看著臺上的魏薇薇。

喬琳卡扯了扯唇,說道:“薇薇,你說的是哪個老朋友?別是遇上什麽騙子了吧。”

“媽媽別急啊,你見了就知道了。”魏薇薇說,“是你很熟的一個朋友。”

話剛說完,就像預先排練好了一般,木楹扶著一個人從旁邊的樓梯上下來了。眾人目光看過去,見那是一個大腹便便的孕婦,個子瘦小,膚色蠟黃,一看就是長期營養不良所致。身上的衣物幹凈卻陳舊,整個人似乎很恐懼的樣子,跟在木楹身旁,腦袋幾乎埋到胸口裏去,一眼不敢亂看。

喬琳卡和蘭溪困惑地皺了下眉,細細打量著那名瘦弱孕婦,只覺對方身形有幾分眼熟,但她頭埋得低,根本看不見她的五官面貌。

派爾公爵眉頭也微蹙,問道:“薇薇,這是誰?”

魏薇薇:“聽她自己說吧。”

“別害怕,有王妃殿下在,絕對沒有人能傷害你。”木楹用力握了握婦人的手,眼神充滿鼓勵她,低聲說道:“把你身上發生的事和你知道的事,全都一五一十地說出來,不許撒謊,也不許隱瞞。”

婦人渾身都抖了下,咬咬牙,十指收攏握成了拳頭,良久,她才仿佛鼓起莫大勇氣似的擡起了頭。

看清婦人面容的一瞬間,喬琳卡和蘭溪臉色皆是驚|變。

婦人朝派爾公爵和魏薇薇行了個禮,垂下眼簾,恭敬道:“王妃殿下,派爾大人,我叫杜嵐,曾經是夫人身邊的女仆,不知道你們對我還有沒有印象。”

“杜嵐?”派爾公爵細細回憶一番,道,“我好像記得你,你在夫人有好幾年了。前段時間聽說你懷了孕,辭職回鄉下待產了。”

杜嵐搖頭:“不,公爵大人,我並不是主動辭職。因為我知道夫人和蘭溪小姐不可告人的秘密,所以她們雇了殺手來殺我……我是逃命去了啊!”

此言一出,整個宴會廳霎時一片嘩然。

喬琳卡再也穩不住,大步上前尖聲道:“哪裏來的瘋婆子!在這兒胡說八道!大家千萬不能相信這個瘋婆子的話!”說著就要去拽杜嵐的手臂。

邊兒上的便衣黑騎衛眼疾手快,當即反剪了她的胳膊將她壓制在地。喬琳卡痛呼一聲,整個人妝也花了,盤發也散開,看起來狼狽不堪。

“媽媽!”蘭溪驚呼一聲,撲過去拉扯黑騎衛,“放開我母親!你們算什麽東西!”

見對方冷著臉不為所動,蘭溪心下一慌,又看向魏薇薇,斥道:“你楞著做什麽?還不讓你的人放開媽媽!”

魏薇薇眼神冷漠,慢悠悠地走下臺子,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,笑得非常隨和,“看你們,著什麽急。先把故事聽完。”

此時派爾公爵的面色已經沈下去,他問:“到底怎麽回事?你說夫人雇殺手追殺你,是因為你知道她和蘭溪小姐的秘密。什麽秘密?”

杜嵐抿了抿唇,然後才道:“大人,當初血族新娘的抽簽結果,其實不是薇薇小姐,而是蘭溪小姐!”

聞言,派爾公爵的瞳孔驟然收縮,驚道:“你說什麽?”

“……對不起,對不起大人!我知道實情,卻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您、告訴王妃殿下。”杜流下了悔恨的眼淚,抽泣著說道,“我顧念自己和喬琳卡母女的主仆之情,一直幫她們隱瞞真相,守口如瓶。可萬萬沒想到,到最後,換來的竟然是她們喪心病狂對我痛下殺手。”

“你胡說!”喬琳卡還是不死心,瘋了似的尖叫狡辯:“如果我真的雇了殺手殺你,那你怎麽還沒死!你怎麽還有命在這裏血口噴人!”

聽到這句話,杜嵐內心的悲憤再也壓抑不住,她轉頭死死瞪著喬琳卡,冷笑道:“要不是那個殺手發現我懷孕之後一念之仁放過了我,我當然也就像其他知道真相的人一樣,被你們殺了!喬琳卡,這麽多年我跟在你身邊,對你忠心耿耿,從來沒有想過背叛你!你居然狠毒到這個地步!”

喬琳卡尖叫:“住口!”

杜嵐譏諷一笑,“還有。當年你是怎麽上位的,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嗎?公爵夫人?”

“住口!住口!”似乎是想起了什麽極其恐怖的事情,喬琳卡眼中流露出了深深的驚恐,她嘴唇發白,顫著聲不住呢喃:“你住口……”

派爾公爵面色已陰沈至極,寒聲道:“當年還有什麽事。”

“上位……”魏薇薇琢磨著這個詞,側頭問木楹,“什麽上位?這又是哪兒冒出來的瓜,杜嵐提前跟你說了麽?”

木楹聳肩攤手,表示自己也不知道。

杜嵐這會兒已經完全被怒火焚燒盡心智,什麽也顧不上了,朝派爾公爵道:“公爵大人,喬琳卡當年和可可夫人是非常要好的閨中密友,您還記得吧?可可夫人在生下薇薇大人後,身體就一年不如一年,當時,所有人都以為是生孩子讓夫人傷了元氣,以致她後來病故。但真相根本不是這樣!”

可可夫人?

魏薇薇眸光微閃,沒有想到會從杜嵐口中聽見關於這位親生母親的事。

派爾公爵一字一句地問杜嵐:“真相是什麽?”

杜嵐深吸一口氣吐出來,回答說:“是喬琳卡這個蛇蠍毒婦。她嫉妒可可夫人,所以一直在給可可夫人投放一種慢性毒藥。那種毒藥進入人體後對腎臟肝臟會造成不可逆的損傷,且很難被發現。是她害死了可可!”

聽完這些,派爾公爵只覺一陣頭暈目眩,沒站穩,往後踉蹌了半步。被眼疾手快的管家一把扶住。

宴會廳裏的其它人更是大為駭然。

誰也沒想到,來參加王妃歸省的接風宴,會從天而降這麽多驚天爆雷。

蘭溪此時也是滿身狼狽,她抱住幾乎已經癱軟在地上的喬琳卡,轉過頭,惡狠狠地看向魏薇薇,道:“如果我母親有任何事,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!”

魏薇薇:“?”

“你不放過我?”魏薇薇滿不在乎地笑了,“你知道麽,如果不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我,我根本不打算翻舊賬。你以為我費盡心機想整你們?找盆清水洗洗臉,清醒一下,順便照照自己是副什麽德性。兩個跳梁小醜,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,我根本就沒把你們放在眼裏過。”

蘭溪怔住。

一陣死一樣的靜。

好一會兒,一陣腳步聲緩緩響起,打破了死寂。喬琳卡在地上擡起頭,動了動唇還想說話,啪,一記耳光卻先一步扇了過來,又狠又重,直將她扇得在地上滾了半圈。

“媽媽!媽媽!”蘭溪哭起來,跪在地上對派爾公爵道:“爸,掉包抽簽結果的事,是我們不對,我和媽媽知道錯了,真的知道錯了!媽媽只是想保護我而已……我們並不是真的想傷害薇薇,我們只是……”

話音未落,又是一記耳光扇在蘭溪臉上,直接把蘭溪扇傻了。

派爾公爵靜默須臾,開口:“管家,通知我的律師來一趟。”

管家垂首:“是。”隨後安靜退場。

派爾公爵閉眼捏了捏眉心,轉身,面朝大廳站定。

在全族人沈默的眼神中,派爾公爵沈聲,一字一句道:“我宣布,從今天起,喬琳卡不再是派爾家族的主母。我將盡快和她離婚,並將她交給警方,查明當年我發妻可可死亡的真相。同時,我也將和蘭溪斷絕父女關系,她不再合法享有我的財產繼承權。”

後媽組合徹底下線,並得到了應有的懲罰。面對這樣一個大快人心的結局,魏薇薇表示很滿意,當晚就和木楹在臥室裏開了一瓶1870年的典藏紅酒來慶祝。

魏薇薇和木楹的酒量都是戰五渣級別,幾杯下去,兩個人就都有點兒飄了。

最後,木楹這個負責任的好同志硬是憑借自己僅有的一點理智和意志力,把她家王妃殿下扶上了床,接著才回隔壁客房睡下。

然而木楹不知道,她前腳剛走,魏薇薇後腳就又自己爬起來了。

腦袋有點暈,腳下也有點飄,她樂顛顛的,覺得自己就像一朵沒有重量的棉花,漂浮在柔軟雪白的雲朵上。

魏薇薇打開了落地窗前的電動窗簾,盤著腿,席地而坐,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紅酒。然後就開始喝著小酒欣賞月色。

“今晚的月亮,好圓好圓。”她舉了舉手裏的杯子,生出一種吟詩作對的雅興,念叨道:舉杯邀明月,對影成三人……欸我影子呢?影子呢?”

魏薇薇看不見影子,手腳並用晃悠悠地爬了起來,低著頭在地上尋覓。

尋著尋著,眼前忽然出現一雙大靴子。純黑色,鋥亮鋥亮,幹凈得不染纖塵。

唔?

魏薇薇皺眉,擡起腦袋往上一瞧,親王BOSS站跟前。

她:???

魏薇薇傻了,呆滯幾秒後,她用食指指著親王BOSS的鼻子吼出一句:“我靠!我真的喝太多了叭!居然都產幻了!猜猜我看見了誰?我居然看見萊希爾斯這殺馬特狗東西了!”

萊希爾斯:“。”

萊希爾斯耷拉著眼皮垂著眸,瞧了眼魏薇薇緋紅的臉蛋兒,迷蒙不清的雙眼,又瞧了眼放在地上的小半瓶紅酒,再結合她滿身的酒氣。明白了一切。

萊希爾斯:“喝得挺嗨啊。”

“這幻覺好逼真,居然還會說話。”魏薇薇笑了一聲,說話的同時還擡起手捏了捏萊希爾斯的臉頰,不忘點評:“哇,手感也好逼真,冰冰涼涼,滑不溜丟。”

萊希爾斯:“。”

萊希爾斯沈沈吐出一口氣,一把抓住她亂舞的爪子,盯著她,聲音低得有點危險: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?”

“我在找我的影子。”她正經八百地說。

萊希爾斯:?

“找什麽影子。”

“舉杯邀明月,對影成三人!”魏薇薇又打了個酒嗝,“找著了影子才是三個人……我真是喝多了,為什麽要和一個幻覺對話。”

看著這人類崽種緋紅嬌艷的臉蛋,萊希爾斯沈著臉。他此時的心情,頗有幾分一言難盡。

萊希爾斯覺得自己可能是得了什麽神經病。自從魏薇薇離開伊格,他就滿腦子就都在想,讓她獨自一人回西圖市探親,她會不會吃虧,會不會受委屈,會不會被欺負。

這種陌生的情緒讓萊希爾斯煩躁不安,心神不寧,甚至連開會有時候都無法集中註意力。

最近政務繁重,工作堆積如山。他加班加點處理完,專程只身一人瞬移趕來,為的就是來保護她。可直至到了這兒他才意識到,這崽子好像根本不需要他。

於她而言,他從始至終都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。

這一發現莫名讓萊希爾斯更加暴躁。

再看看這個崽子,他媽的笑得跟只傻貓似的,沒心沒肺,一副天塌下來她都能一直開心快樂滿不在乎的樣子,所有人和事都與她無關。

親王陛下非常、非常的不爽。

萊希爾斯自己不爽的時候就不會允許別人爽。於是他面無表情地伸出手,把她的酒杯給搶了。成功讓魏薇薇張狂的笑聲戛然而止。

魏薇薇瞠目結舌:“……你個幻覺,還敢搶我東西?”

搞什麽。真人平時作威作福給她添堵也就算了,怎麽連幻覺都這麽討厭呀!

萊希爾斯盯著她,沈聲,一字一句道:“你是不是真的覺得,我不敢把你怎麽樣?”

“你現在是我的幻覺,拽個什麽勁!”魏薇薇很生氣地懟回去,“還‘你把我怎麽樣’?搞清楚,你是我的幻覺,我讓你往東你敢往西麽?我讓你對我做什麽你就要對我做什麽,你聽我使喚的好不好?”

萊希爾斯聞言挑眉,彎腰貼近她,調子慢條斯理地拖長,在她耳邊:“哦?那你說說看,你想我對你做什麽?”

這種態度還差不多。

魏薇薇滿意了,而後,她高貴冷艷地說:“那就跪下吧。”

萊希爾斯:?

魏薇薇:“叫爸爸。”

萊希爾斯: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”

作者有話說:

萊狗:老子今天就要日死她,誰說話都不好使。

隨即2分留言送紅包包!

下本開《炙吻》,戳我專欄提前收藏。

今年18歲的許芳菲,父親早逝,家中只一個母親一個外公,一家三口住喜旺街79號。

喜旺街徒有其名,是淩城出了名的貧民窟。

許母開了個喪葬鋪養活一家,許芳菲白天上學,晚上回家幫母親的忙。

日子清貧安穩,無波無瀾。

後來,樓下搬來了一個年輕人,高大英俊,眉目間有一種淩厲的冷漠不羈和刺骨荒寒。男人經常早出晚歸,一身傷。

故事就是在這天開始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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